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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南明/阎应元】江南地区最后的困兽之斗

✔全文一共3600字

✔注意!这是真实的历史事件!


崇祯二年 八月15 江阴城

  阎应元瘫坐在城楼上,单手飞拎起酒罐,在众人的欢呼声中,阎应元直接对嘴豪饮,这一满灌烈酒很快就见了底。

  他累了,沉重的身躯全靠自己身下这把太师椅支撑着,但是他知道 他不能倒下,军民眼中的铁血阎大人绝对不能倒下!

  这是他第一次与全城百姓一同度中秋,如果不出现神迹的话,这肯定也是最后一次了。。。。。

  阵阵长调歌声响起,歌声和刁斗声、笳吹声交织在一起,搭建起了属于江阴城最后的大明幻梦。

  百姓们不知疲倦的狂欢着,仿佛是要把这三个月以来所有的痛苦全部挥洒出去,他们的心底燃起了一团火,献祭着他们最后的疯狂。

  十万清军就驻扎在离城不到三里的地方,这小小的江阴,已经整整支撑了将近三个月,而现在它已经到了最后的强弩之末。

  

  清军大帐中:

  

  此时正值夏季,江南的湿润闷热让这位自小便生活在北方草原的贝勒感到极为不适。

  “废物!都是一群废物!”

  贝勒抬起手就给了跪在地上的副将一耳光,底下的从将们个个噤若寒蝉。

  “三个月!整整三个月啊!对方加上城中的百姓也不过几千人,我们的人数是他们的几十倍,怎么就打不下这一座小小的城池?”久攻不下的烦躁,外加令人感到难受的闷热天气,直接引爆了这位贝勒爷长久以来积攒的暴脾气。

  一个不知名的从将颤颤巍巍的说道:“爷,这群刁民是不可能投降的了,不久之前探子来报,他们现在正在城楼上开中秋宴。”

  贝勒爷把手中的茶杯猛地砸到了地上,额头上青筋暴起:“最多也只能让他们嚣张今天一个晚上,从明天开始给我发起全面总攻!”

  接过旁边小仆递过来的绸巾,贝勒爷轻蔑地擦了擦手,随后便潇潇洒洒的去主帐中准备休息,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,这张擦完手的绸巾不偏不倚地飞到了,刚才那位被抽了一巴掌的副将的脸上。

  在即将踏出大帐前的一刻,贝勒爷突然回头:“哦对了,京都那边送来了一批镔铁制成的盔甲,我给你们三天,三天要是还拿不下这座城的话,我就把你们一个个全部塞入铠甲里,然后沉入长江。”

  当贝勒爷真正踏出大帐的那一刻,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,更有甚者直接跳起来去找冷水往自己身上浇。

  定睛一看,好嘛 这正是之前贝勒摔茶杯时离他最近的那个将领。

  地上的将领们,相视尴尬一笑,清人瞧不起投降的汉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,更何况对方还是个贝勒,他们除了忍气吞声还能干什么。。。。。

  

  —————

  清军这回是动了真格的,两百多门重炮火昼夜不停,百里之内大地因此而震动,新一波的装备已经到达。

  精锐士兵组成的敢死队身着镔铁甲,不要命似的向城楼冲去,刀斧及之,声铿然,锋口为缺。

  城楼之下由于连月的鏖战,无数的云梯,冲车销毁在了这里,而士兵的尸体也早已铺起了整整一层,每当鸣金收兵之时,总是有一群又一群的乌鸦过来吃腐肉。

  可以说现在的每一次攻城,都是踩在自己死去战友腐朽的尸骸之上的。

  ——————

  城中的死伤者日益增加,夜晚时分街巷中的哭喊声遥遥相闻。

  今天的状况似乎有些不对,阎应元强打起精神,斗志昂扬的登上城楼,在外人看来其精神气度跟往常一样,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现在就和这座城一样,已经撑不了多久了。

  天空降下瓢泼大雨,阎应元伸出手,雨水渗透过铁甲湿润了他的手心,他闭上双眼静静的感受着,这风很细很柔,像极了自己家乡,也像极了自己母亲的那双温暖的手。

  天渐渐转亮,阎应元猛地睁开眼,双瞳之中爆射出一股精芒。

  时间到了!

  一缕红光从土桥之中迸射而出,直挺挺的射向城西,本就千疮百孔的城墙在这一轮暴击之下彻底倒塌。

  倒下的瓦砾溅起数丈高的烟尘,清军像蚂蚁一样冒着大雨蜂拥而上,一时间喊杀声连天。

     阎应元深吸一口气,大喊道:“诸位!今天已经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刻!还请于我同清狗决一死战。”

  百名敢死队员整齐划一

  『愿与将军共生死!』

  阎应元带着敢死队在街巷中四处穿梭,脚下的泥土被踏出一个又一个深邃的脚印,他们就像一只贪吃蛇一般由阎应元领头,在巷子中四处寻找着清军。

  雨水打湿了阎应元的脸庞,厚重的睫毛也早已承受不住雨滴的重量,点点尘雨滑入了他的眼睛。

  阎应元喘着粗气,倚靠着大刀缓缓坐下,大刀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清军士兵的鲜血。

  【这样下去不行啊,只有重新夺取城门,我们才有一线生机】

  正当他心中盘算的接下来的计划时,一股危机感突然涌上心头,四周甲胄嚯嚯声齐响,四面八方涌来了无数重甲清军。

  而领头之人正是汉族刘良佐,他躲在远处,幽幽下令:“开始捕杀,记住这阎应元我要活的。”

  阎应元随即下令敢死队反攻,队员们组成了一个圆形的队伍,死死地将阎应元护在中间,誓要护其周全。

  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城里的壮丁,真正的军人只有十之一二,在弹尽粮绝的现在,即使是能参战的士兵也是少之又少。

  敢死队员们操着大刀,尽他们所能的去劈砍眼前的敌人,他们知道,只要阎应元还活着,那么江阴城就还有希望。

  被护在中间的阎应元此时也没有闲着,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充分调动着这百余名队员,前排挺进,后撤伤员。

  他甚至还在寻找清军包围的薄弱点,试图突围出去。

  可是现实总是很残酷的,敢死队员们经过了长时间在巷子中的奔波作战,浑身的精力早已消耗的七七八八,而且就现在的局势而言,自己不论是装备还是人数都落在下风。

  很快的,包裹着阎应元的保护圈一点一点的缩小,百余人的敢死队被屠戮一空。

  当最后一个敢死队员倒下的时候,阎应元身边早已尸横遍地,而他自己竟是没有受到一点伤害。

  阎应元提起自己的鬼头大刀,就像清军冲去,虽然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杀,但是就算他不冲也是一个死字。

  反正横竖都是死,倒不如在临死之前多带几个清狗陪自己一起共赴黄泉!

  就在阎应元冲入清军阵中大杀特杀之时,一张大网从天而降,将阎应元层层裹住,动弹不得。

  在阎应元被打昏俘虏的那一刻,这座单抗二十五万清军三个月之久的江阴城,正式沦陷!

  ——————

  阎应元被加入了城中的乾明佛殿,经过清军仓促的收拾,这里早已焕然一新,和原来那个因战争而破落的佛殿,简直不是同一样东西。

  刘良佐在乾明佛殿上傲慢地两手按膝伸腿而坐,见到来者是阎应元,他立即同席上跃起,扶住阎应元痛哭不止。

  阎应元笑道:“都到了这种地步,还有什么好哭的,你们要杀我就请便吧,不要在这磨磨唧唧的了。”

  “够了!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吗!”殿前一声暴喝传来。

  循声望去正是之前那清军的贝勒爷。

  贝勒爷中气十足:“阎应元你见了本王还不速速跪下!”

  “王?你是什么王?我大明朝可没有一个满人王。”阎应元强撑着自己的身体,冷笑着出言讽刺道。

  一旁的刘良佐见事态不妙,贝勒爷的气息明显变沉了很多,但是呼吸频率却增高了,根据经验来判断,贝勒爷八成是处于暴怒的边缘。

  他给边上的小卒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们去把阎应元强行按下去。

  两个小卒立刻心领神会,走上前去一左一右的摁住了阎应元的肩膀,试图让其就此曲膝。

  怎成想着阎应元天生一副傲铁骨,怎么按都按不下去,铁背狰狰然,反倒是两个小卒,双手如辞针毡。

  压抑了许久的贝勒爷终于爆发了:“我念你是个人才,这才一忍再忍,现在是你找死,那可怪不得我了!”

  “你们两个,他不是跪不下来吗?跪不下来就用长矛刺,给我刺穿他的双腿,我就不信他还跪不下来。”

  小卒取来长矛,对准阎应元的小腿猛的发力,矛刃刺破层层纤维径直贯通了他的双腿。

  一时之间鲜血四溅,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之气,从小腿之中流出的鲜血肆无忌惮的在地上扩张着自己的领域。

  随着小卒将矛刃拔出,阎应元应声倒地,连月以来的征战早已耗光了他所有精力,现在又受了如此之重的伤,就算他是个铁人此时也撑不住了。

  重伤的严应元被拖了下去,关押在了一座禅院之中,第二天一早阎应元就被发现早已气绝身亡。

  ——————

  据说,在夜里住在隔壁的僧人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大喊声:“速斫我!”

  声声不绝,俄而寂然。。。。。。

  ——————

  城被攻破时,县尉跳下马来用短兵器作战,到兵备道衙门前被杀。他身上多处负伤,手里还紧握着刀,靠在墙壁上僵立着并不倒下。

  ——————

  

  写在最后的话:这篇文章并不是空穴来风,这也不是什么为了凸显民族气节刻意编造出来的故事,这就是历史!

  根据国朝二十四家文抄记载

  凡攻守八十一日,大军围城者二十四万,死者六万七千,巷战死者又七千,凡损卒七万五千有奇。城中死者,无虑五六万,尸骸枕藉,街巷皆满,然竟无一人降者。

  江阴典史(相当于正科级 公安局长)期间,率六万义民,面对二十四万清军,孤城困守八十一天,使清军连折三王十八将,死七万五千人。城破之日,义民无一降者,幸存者仅老幼五十三口。阎应元被俘后坚决不向清廷 贝勒下跪,被刺穿胫骨,“血涌沸而仆”,却始终没有弯下膝盖,终英勇就义。

  有很多我没有写的出来。

  我心中的明朝,绝对不是锦衣卫刀光剑影,也不是洪武时期的万国来朝,就一个国家到了真正快要灭亡的时候,他的气节才会凸显出来。

  为什么我喜欢明朝,因为他没有像宋朝一样软弱,没有像唐代汉代一样和亲,没有同清朝一样割地赔款。

  就算是南明最后一位皇帝被汉族降将抓住之后,这位皇帝还能一口碎沫喷他脸上,质问其不是汉人吗?不是大明子民吗?

  在我心中的明朝就是这样,铁骨铮铮却又爱好和平,不找事儿但也不怕事儿,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。

  在我们很多人心目中,自从北京被李子成功线之后,明朝就灭亡了,但实际上并不是,北京沦陷之后,南方地区出现了南明朝廷,前前后后支撑了将近40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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